从司马南炮轰柳传志，看公众事件的“危机公关”——兼论律师重大诉讼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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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张一君
最近互联网事件不断，尤其以司马南“单挑”柳传志、杨元庆和联想集团一事，颇为吸引人眼球。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大佬们没有出来站队支持柳传志、杨元庆和“联想”，而普通吃瓜群众则纷纷支持司马南。
结合当下发生的政策变动（如2021年8月17日以来，中央财经委第十次会议引发的“共同富裕”话题），会不会成为引发“改革开放”后对于企业家的一次历史清算的导火索？国家的发展政策和路径会不会引起变化？
这些问题都是此次“司马南VS柳传志”背后衍生的话题，不得不引起企业家的隐忧和沉思。
司马南炮轰柳传志事件的聚焦点
从11月7日开始，司马南持续不断地录制了七期视频，专门讲述了联想集团的发展道路，从创业之初的初心到现在联想的种种问题。
司马南在b站灵魂发问“联想”
司马南主要在七个问题上对柳传志发起攻击：
1.关于国企改制问题：联想在企业改制的过程中，是否存在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2.关于高管薪酬问题：联想董事长杨元庆2020年薪已经高达1.7亿，退休的柳传志2019年薪酬将近7600万元，对比联想本身盈利能力，这几位高管年薪是不是合理？
3.关于联想高管国籍的问题：联想27位高管中为何有14位都是外国人？
4.关于欠款问题：联想仍欠供应商1000多亿美元（但就目前为止还没有证实联想对任何供应商违约）；
5.对于华为的立场问题：在5G问题上的投票支持上，联想为何没有投票给华为？
6.关于产品价格问题：为何联想在国内的产品卖得总是比国外贵？
7.质疑柳传志人品：关于柳传志和倪光南院士历史纠葛的问题。
这些问题最后聚焦于一个拷问：柳传志是不是“汉奸”、“买办”企业家？
另一方面，这一场司马南力锤“杨柳”大战，从表面看，是司马南孤身挑战强大的联想集团以及背后的中国企业家既得利益团体，司马南自诩身后是支持他的亿万网民。
但实际上，司马南的背后是多方资本的合力筹谋，利用国人朴素的爱国情怀做着自己的流量生意。相反那些站在联想背后的各派大佬，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噤声观望，在思考着他们自身的未来。
柳传志类企业家面临困境是什么？
坦率而言，截至目前为止，柳传志和联想集团在回应司马南的质疑方面，表现差强人意。网传的一篇柳传志的回应音频和文章，我个人认为不是柳传志对于此次司马南事件的回应。
就此次司马南的质疑和攻击而言，我认为柳传志应当分析情况，分别对应，如果完全噤声，柳传志很有可能失去商业领袖的地位，甚至在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面前，被扣上“汉奸”、“卖国贼”的帽子。
就拿此次司马南质疑和攻击的七个方面来说，可以分为两类问题，合法性问题和合理性问题。
合法性问题只有一个：联想在企业改制的过程中，是否存在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其中又可以分为两个方面：
（1）形式是否合法？当年改制的合法性要件是不是都具备?
（2）实质是否合法？今天我们摆脱当年那些国企改革的痼疾，例如内部人控制，以一个第三方的角度来看，联想的估值方法是不是合法（应该采用哪一种估值方法）？以及在此基础上：对价是不是合理？占股比例是不是合理？
合理性问题有六个：
（1）高管薪酬是否合理？
（2）联想高管中的外国人是不是会导致国家数据安全隐患？
（3）联想供应商欠款是否属实？联想是不是会有爆雷隐患？（这是一个事实问题）
（4）关于5G投票为什么没有投给华为（这是技术路线问题，联想已经回应，无需继续回应）；
（5）联想产品售价内外有别的问题（这个在外贸领域普遍存在，是一个涉及竞争优势问题）；
（6）和倪光南院士的历史纠葛问题（这个可以视情况回应）。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应该清晰地看到，改革开放这四十年来发生了很多的问题，但是正如国务院原总理朱镕基先生所说的：改革引发的问题，应当通过改革来解决，而不是对改革采用否定、打压、攻击的态度。
依我之见，改革开放这四十年间，依法治国、以德治国、依政策治国交替进行。现实生活中，政策也是企业家的行为准则。梳理过去几十年的法律和政策，避免企业家无端背锅，也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应有的态度。
律师的“有所为”和“有所不为”
首先应当承认，在知名企业的危机公关中，应当有律师的介入，这是律师的职责所在，也是“依法解决企业危机”的必然要求。
律师应当如何介入企业的公众事件？
我首先谈一点初心：律师不应当违背客户的意志和利益去谋取个人的名声。公众事件容易吸引人的眼球，而律师执业本身牵扯“名”和“利”的两方面，有的时候，“利”是建立在“名”的基础上。尤其是在流量即财富的今天，面对此种诱惑，律师仍应牢记和坚守，以委托人的利益和意志为出发点。
律师应当如何帮助企业化解危机？
首先，在面对公众事件中，不要急于回应，更不要盲目回应，要正视事件的本身。
其次，要对事件进行全面的分析，要对未来走向有预判。
危机事件本身是一个系统性的事件，切忌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有时很可能一个小的危机，就引发出足以导致企业倾覆的巨大危机，这就需要企业家和律师对事件本身就有全面分析和预判的能力。
这种能力建立在很多方面，比如：
（1）信息来源渠道（能否挖掘到别人挖掘不到的信息）；
（2）信息的发布路径（有没有可能出现内鬼，将信息源源不断交付给对方？甚至有可能通过反间计故意提供给对方错误的信息）；
（3）把控局势的能力（避其锋芒，另造战场）；
（4）运用外部资源的能力（特别是外部关键资源的支持）；
……等等等等，无法穷尽。
再次，危机事件考验当事人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
一个应付危机事件的律师，应当有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坚强的意志力。甚至要有在当事人意志垮掉的情况下独立担当的能力。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足以击垮当事人或者家属的心理，一个重大的危机事件，也足以击溃一个企业家的心理防线。只有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当事人，配上一个优秀的心理素质过硬的律师团队，才能在危机中战胜对方。
最后，在危机事件过后，要认真反思，重新建立人设。
要承认，没有一场危机是在自己一方完全没有过错的情况下被动发动的。纵观此次司马南对于柳传志的攻击，我们可以看到，至少在薪酬领域，联想集团存在很大的问题。这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容易造成强烈的感官刺激，只要通过企业家和企业家薪酬的比对，例如拿杨元庆和乔布斯进行比对；拿企业家和员工薪酬比对，拿杨元庆、柳传志的薪酬和联想普通员工进行比对就可以得出结论。
危机结束之后，联想也应当重新建立人设，对一些合理性的问题进行深刻反思。
最后，一个企业的生存，发展，壮大，不可避免面临种种危机，对于这一代企业家而言，要敢于面对危机，善于应对危机，一个伟大的企业都是在经历了暴风骤雨中才能成就他的伟大。
祝各位企业家好运！
本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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